【家教】哨向脑洞片段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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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警：有微百合
这篇是96的线，全部都是她的剧情，想看其他人的小伙伴让你们失望了。不过27和69会露个脸【大概】然后我关于哨兵和向导的设定非常乱，很多都是私设的，看不懂没有关系，因为我也不懂【跪】
还有我这篇打的标签非常乱我完全不知道打什么标签。因为我全文的设定是all27但是这篇又完全没有……所以，懵逼。但是因为上篇打了这个标签，为了方便一些小伙伴找……我就厚着脸皮占TAG了。
以下是这篇用得到的设定
1.有规律的精神波动能够形成磁场。
2.越强的哨兵向导形成的精神磁场越强，但向导的磁场能够影响他人，而哨兵的磁场只能作用于自身。
3.哨兵向导都有精神屏障，但哨兵的精神屏障几乎没什么用——他们的精神波很混乱也很散，尽管强大，但没法向向导那样能够有效地控制和运用。
4.哨兵的攻击偏向对于五感的运用从而更有效的控制肉体发出攻击，向导的攻击主要在于对他人下的精神暗示和磁场干扰。
5.库洛姆和六道骸属于共用精神图景。具体情况也许以后会讲。【大概】
最后强调这是片段片段！不要把它当正文看剧情没有逻辑没有逻辑！
能接受的，以下
片段六．
库洛姆双眼有些难受地睁开，小小的阁楼里一片昏暗——除了从砖缝中透出的一小束刺眼的光。
她微微撇开头，打量着房间。她不知道现在已经是什么时间了，但显然，她错过了早餐，而且她的室友没有叫她。
她有些艰难地爬起来伸手去够脚边的扶梯——长期射药导致她的身体现在十分虚弱，一直见不到阳光更使她骨头发软。
砰！“喂！凪——”红色头发的少女粗暴的撞开门，木质的门拍在石砖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吓得库洛姆脚下一滑，直接从梯子上摔下来。
她有些无语地看着摔坐在地上的女孩，也没要去扶她的意思。她随手丢给库洛姆一块牛角面包，说：“从食堂带出来的，我偷偷多拿了一块。”随即又有些厌恶地看了她一眼，“早上叫你的时候怎么都起不来，下次我可不会帮你带了，要是被发现了连我一起受罚。”
“啊，谢，谢谢。”库洛姆接过红发少女抛来的面包，有些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别发呆了，快点吃，马上就要下去了。”坐回自己床上，阴影处，她的表情有些模糊。
库洛姆愣了愣，问：“今天又轮到测试了吗？”
“谁知道呢？”红发少女生气地哼了哼。“没完没了的，既不通过也不放我们走。”她低下头去“早知道就不会选这里了，去哪儿都比这儿强，就算不离开家也是……”说到后面，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渐渐沉了下去……
两人一阵沉默。
许久后，那红发少女开口：“喂。你好了吗，没时间了。”
“啊？啊！好，好了。”库洛姆愣了下，马上反应过来，快速地把手上啃了一半的面包胡乱塞到嘴里，然后急匆匆地去穿衣服。手忙脚乱间，似乎还撞翻了什么东西。
红发少女瞪了她一眼，然后朝门口走去。
“那个，M.M……”
“恩？怎么了？”女子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她。
“……恩，没什么。走吧”
库洛姆攒紧了手，看着那人走出去。
库洛姆从躺椅上坐起来，摘掉头上插满管子的头盔。
旁边的工作人员正看着检测数据记录着什么。库洛姆有些好奇地凑过去想要看一眼，那个人抬头斜了她一眼。“096，是吧。”他从旁边的好几管试剂中取出取出一管，棕黄色的液体看上去黏稠得像油状物。库洛姆有些不适的看着，出声问：“请问，这个颜色，为什么跟上次不一样……”那个工作人员有些警惕地看了她一眼，“颜色？是什么时候的事？”
库洛姆吓了一下，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急忙改口：“对，对不起。是我记错了。”
那人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说：“真的吗？你确定是你记错了？”
“……”库洛姆紧张的杵在那里，双手绞紧了衣服下摆。
那人拿着药剂朝她缓缓走来，库洛姆站在那儿，几乎不敢动弹。他正要去抓她的手——
“喂！凪！你好了没呀！”M.M大声喊得跑了过来。
那人的脸立刻沉了下来，大声叱呵道：“谁让你进来的？不懂这里的规矩么？出去！”
M.M有些嫌恶的白了那人一眼，然后对库洛姆说：“喂，你快点儿啊。我在外面等你。”
“啊……好的。”库洛姆怯怯地应了一声，又有些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如果不是她刚刚过来，不知道会被这个人发现什么。
那个工作人员被打断了思绪，也没了心情，皱着眉把药剂丢给库洛姆。“喝了，现在。”
库洛姆抿了抿嘴，闭上眼睛，把药剂咽进喉咙。
M.M端着托盘穿过人群，和其中几个人打着招呼，走到坐在角落里的库洛姆旁边。
“你怎么总是坐在这儿？”她有些不满地看着库洛姆，但还是坐了下来。“这儿怪闷的。”
“对不起。”库洛姆小声地说：“只是觉得这里比较安静。”
M.M环顾四周，说：“好吧，确实。”然后把餐具一一摆好。
今天的午餐是罗勒叶通心粉跟烩鸡肉。M.M有些嫌弃地戳着碗里的通心粉——她不喜欢这种植物的味道，而且他们甚至还加了橄榄油！库洛姆看不下去，于是把自己盘里的烩鸡肉拨给她，然后把通心粉拿到自己跟前。
M.M挑眉看着她。
“你不必这样。”她慢吞吞地说：“我还没有要到需要一个小女孩照顾的地步。”
“不是的。”库洛姆回答，“肉太烫了，我不想吃这种很热的菜。”
M.M有些狐疑的看着她。“对了，”她问：“今天那个老家伙跟你说了什么？我过去的时候你们好像……”她指了指库洛姆。
“……没有什么，”库洛姆抿嘴说道：“他只是问我最近的身体状况。”
“是吗？我看你当时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M.M还想问什么，却马上被一声巨大的撞击声打断了。她惊讶地转过头去看。只见一张长桌子被掀翻在地，上面的食物全部撒了下来。基地里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努力按住一个人，周围不少人被吓得坐在地上。
“发生了什么？”库洛姆有些惊疑地问。
“不知道。”M.M也呆住了，她在这个基地待了这么久还没碰过这样的事。“等等，”她努力朝那个方向看去：“那个人我们见过，上周帮我们搬了水的男人。”
“？”库洛姆疑惑地看着她。
“你忘了吗？”M.M看着她的表情，奇怪地问，“我知道你脑子一向不好使，但你不至于连人的样貌都忘了吧，你之前还一直向他道谢来着。我想想，这家伙叫什么名字？皮亚……还是佩那？该死，我最近记忆真是有问题。”
库洛姆还是茫然地看着她。
“对！佩拉！这家伙是那个佩拉。”M.M大声地喊出来，可是马上被食堂里吵闹的声音盖过去了。“那家伙怎么了？一副失控的的样子。”
“波动……很混乱，而且不受控制。”库洛姆在一旁迟疑地开口。
“不受控制？不会吧？那家伙好像是有绑定的向导的啊，难道我记错了？哎呦，你瞧我这破脑袋，跟你呆久了脑子也变笨了。”
库洛姆沉默地看着那个在地上痛苦挣扎的男人，周围的许多哨兵都被那恐怖的，处于爆发状态的精神波动压制地无法动弹。向导们想要帮助他，但似乎无法下手。她没有告诉M.M，她感觉到那个哨兵的精神中带有一种即将永远陷入黑暗的痛苦。那混乱的，喷涌而出的精神磁场也许是他最后一次‘触摸’这个世界。他即将进入‘永冬’了。
她心里划过一抹极度的悲伤，这是她从那个男人的精神波里读出的情绪。
“喂，喂。”
少女的声音使她回过神来。“你怎么了吗？从刚才就呆呆的样子。”
“我没事。”她摇了摇头。
工作人员拖着那个男人走远了，他痛苦的嚎叫声还从走廊里远远地传过来。
库洛姆双手环过膝盖坐在床上，M.M坐在桌子边上翻着一本图画册——他们在这个基地里无聊得很，基本就是一些测验之类的东西。唯一的娱乐就是每周送来的书本，每个寝室都有。可是库洛姆总觉得这周送来的画册有些旧，似乎被人翻过许多遍了。不知道之前是不是这样的，她想。
……之前？她脑海中划过一道光，之前，之前的书……
“啊啊，真是无趣啊。”她的思绪被M.M打断了。
“明明开始几周还会送新的书本过来，这几周怎么都没有了？偷工减料吗？”
新的书？……不是一直都有吗？库洛姆有些疑惑地想。
“真是的，都被我翻烂了啊。”M.M看上去很生气的样子，“喂喂，凪。你怎么都不说话？从食堂回来就这样。”她抬头生气地看着蜷坐在床上的女孩。
“啊？恩。”库洛姆有些紧张地低头。很多时候她其实不是很明白M.M说的话，似乎两人的思维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但通常她不敢说出来。
……M.M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真是无聊的家伙。算了，跟你也没什么可说的。对了，我被通知接下来一周有体能方面的训练，可能见面的时间不多了。”
M.M作为一个哨兵，经常会被通知去进行体能和五感方面的训练。通常这段时间，虽然两个人还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但见面的时间少之又少——因为M.M的训练很忙。相比较，库洛姆就轻松许多，她通常只要做一些药剂检测就够了。
“恩。”坐在床上的少女抖了抖，小声应道。
M.M坐在操场边的石梯上。她满身是汗，训练服黏在身上让她感觉很难受，脑袋也被太阳晒得晕乎乎的。
我非要揍扁他们不可。她在心里狠狠地咒骂道，什么因为室内场地没有空闲的缘故，就把我放在太阳底下晒。一群白痴，傻逼……她一边踢着石子，一边骂。
“那些人……”她抬头看见操场对面一群白衣人正抬着什么东西急匆匆地走过去，由于他们的样子太过引人注目使M.M不得不让视线顺着他们看过去。他们在做什么？M.M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她决定悄悄地跟在后面。
她看到他们抬着那个不知名的东西——一个长形的，似乎还有些重，进了操场对角拐进去的地下通道。M.M不知道那里是干什么用的，像他们这些被筛选出来的哨兵和向导是不允许被接触这个基地的太多事情的。因此，即使感觉像是在这里呆了非常久的时间，她对这个地方的了解还是少之又少。
若是往常，到这个时候，M.M肯定是不会在多管闲事了，而且时间也不早了，今天结束的早，如果这个时候快些回去说不定还能跟库洛姆一同用餐。
——但是，
从来没有这样强烈的预感催促着她。‘跟下去，跟下去。’有一种声音在心底喊起来，她做不到这个时候放弃。上次在食堂里发生的事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当时同样是哨兵的她被佩拉爆发出的强烈的气场震慑住了，但事后回想起来，其中有着诸多疑点。……那真是普通的狂躁吗？而且那事之后，似乎也都没有再看见佩拉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库洛姆也闭口不谈。而且，自从来到这里后，许多事都朝怪异的方向发展着，许多人明明上周还一起玩过，这周却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光看你，自己的记忆也时好时坏，难道每个塔对新入选的哨兵向导都需要做这么长时间的测试吗？
……连我当初为什么要来这里的原因都快要淡忘了。
“这是第几个了？”
“不知道，第三还是第四？”
“算上跟他一起的那个女人，已经是第六个了吧。”
“已经有三组了吗？这么快。”
“这一期已经算好了，我来的时候——也就是早几年，一针下去，不死也疯。”
“这么夸张？那些药不是都试验过了吗？”
“谁知道呢？也许是资料不全吧。毕竟当年艾斯托拉涅欧被毁的太彻底了。”
“……”
M.M偷偷摸摸地跟在后面，一边打量着这个地下室，一边专注地听着他们说话。口里尽是些她同不懂的词汇。艾斯托拉涅欧？这是什么。M.M扫尽脑袋也没有想起来什么塔跟它搭上关联。
“这期试验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我也想有个长假啊。”
“这得看上面的意思了。”
“他们进来也有快三个月了吧，也是最近几周才出现这样极度的反应，已经算是大进展了呀。”
“呵，也是呢。但是离整个计划还有好远的距离啊。”
“喂，我说你们，别再闲聊了。没看到我们抬得很累吗，快把这东西抬进去，好去吃饭啊。”
“喂喂，碰了这东西还会想着吃饭的也只有你了啊。”
“啰嗦。”
“好了，好了，知道了。”
试验、反应……那个‘他们’，是指跟她和库洛姆一起通过筛选进来的哨兵和向导吗。害怕的，不适的感觉在她心里愈演愈烈，她觉得再进行下去也许会知道什么让人恐慌的事情，像是被卷入一个漩涡，但却不知道你会被带的多深。但她的脚步还是不自觉的跟了上去，她现在大气也不敢喘，只能稍微放出精神磁场来掩护自己。这几个人看起来都是普通人，这不容易被发现——这是现在唯一能带给她镇定的事实了。
那几个人走到走廊的尽头——那是一个带着密码锁的门，他们打开了门，把那东西抬了进去。
M.M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正想靠近那个门看看，突然，门后传来开锁的声响。
库洛姆正坐在房间里翻着一本书，那是之前M.M看的那本画册。并不算新——虽然书页白暂，但是上面有着轻微的折痕，甚至有些淡淡的铅笔印。这本画册的纸料非常厚，一看就是用非常好的印刷做工，而且颜色十分漂亮，没有油墨味，反而有种淡淡的香味。这一切都昭示了这本书的价格肯定非常昂贵。但库洛姆对此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他们所处的基地隶属于一个正式的塔，要一个塔为他们这些即将加入的，将为它贡献自己余下的生命时光的哨兵向导们提供这点服务远远没有什么。真正让她感到奇怪的是，这本书显然不是全新的，而是曾经被人使用过的二手货。
为什么，既然提供这样的书，却不是新的？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突然，库洛姆翻到一页，停了下来。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插图上的一行小字——那是她的笔记。
M.M喘着粗气靠在墙的一侧。
刚才门被打开的时候她几乎吓呆了，她怎么能忘了他们只要不再往前走就迟早能发现她的事实！她立刻找了个墙壁上的凹缝站进去，同时最大限度地张开了精神屏障——作为一个哨兵，她的精神屏障几乎不能有效地隔绝什么，但此刻也只能全部使出来了。她放出磁场试图去干扰那些人的五感，但她很难保证这样做能否起到作用，尽管那都是些普通人，但是他们接触这个体系的时间太长了，而她——只是个可怜的B级哨兵。
如果屏障和干扰波不起作用，那她几乎是直接暴露在他们的视线下。
如果我被抓住了，他们会怎样惩罚我？会把我从这里驱逐出去吗？还是直接杀了我？她想起了凪，那个呆头呆脑的傻女孩儿。
“求求你了，天啊，不要发现我，拜托。”
等他们终于离开这个地下室后，M.M几乎是累得滑坐在地上。“呼……”她长舒一口气，然后稍微探出脑袋，看着那扇门。
“……”她看着那个9宫格密码锁，不禁有些无语。本来还以为要破了密码会很难，但没想到——直接能从锁盘上看出来。
“‘2’‘5’‘6’‘0’？”她喃喃地念着。这是四个有明显的磨损的数字，密码应该就是这四位数了，问题只是怎么排序。2560？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吧，或者反一反0652？还是很简单。她思考了一会儿，感觉时间不多了——保不准待会儿不会有人来。
0652，就这样吧，先试试，如果有警报我也只能认了，M.M想。
门应声而开。
“……”M.M觉得她需要重新思考一下继续待在这个塔的必要性。
入眼还是一条走廊，两侧不再是像先前那样空空如也，而是有了几个房间。左手边先看过去——“档案室……冷藏室……”M.M有些疑惑地看着；这样一个规模的基地像档案室这样重要的地方为什么会在新人训练的操场旁边不起眼的角落的地下室里？而且如果这真是‘档案室’的话……这个地下室的规模也许会比较大？
传统的锁和门把手，M.M又看了一眼。她心里还有问题，但还是先去找那几个人带进来的东西要紧。
她想起那几人走出来的样子，即使是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但哨兵敏锐的五感还是捕捉到了他们走出来时头发上挂着的白霜。冷藏室，她看着那扇看起来十分厚重的金属门，是什么东西需要冷藏？她的呼吸有些沉重。
“一、二、三、四、五、六。”M.M数了数。她打了个哆嗦，一共六个，或许现在可以成为6具。她有些颤抖地走上前，捻住其中一具上的白色细布。别怕，她在心底说。
一具干净的女尸，除了头发枯黄以外，看上去生前没什么太大问题。M.M端详着这张脸，她总感觉这张脸在哪里见过，是这个基地里的人吗？她有这样的感觉，但不愿往这期一同进来的人上想。M.M给自己壮了壮胆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又去掀了其他尸体上的白布。
第二具尸体是个男人，双脸已经干陷下去，看不出本来的面貌。M.M皱了皱眉继续去看下一具。看到第三局尸体的时候，她愣了愣，她记得这个人，前几周跟她还有凪一起吃过几次饭，也是一个向导。为什么她在这里……这时，M.M才猛然想起，虽然自己记得她，她们曾经也算得上熟识，但是除了那段时间，自己再也没有关于她的印象。直到再在这里看到她的尸体，才发觉她确实已经消失了好长一段时间了，而自己甚至没有发觉，就像是彻底忘了这个人一般。
如果不是再次看到这张脸，她也许永远都不会再想起这个人。
M.M感到一阵发冷，人的记忆竟然是这么脆弱的东西吗？能如此轻易地就忘了一个人。这段时间这个女孩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死了。她是怎么死的？恐惧似乎鞭策着她，她靠近这个女孩的尸体，仔细地凝视着。她很快发现尸体的脖颈处有一块明显的，发黑的皮肤，她低下头看着那块地方，在中央发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针孔。也许是尸体在死后渐渐脱水的缘故，皮肤收缩使原本细小的针孔变得易被发觉。
是毒吗？M.M很快做出了猜测。这个女孩看起来是由于外界的因素而死的——有人给她注射了毒针。
M.M转过头，看到了刚刚被抬进来的那具——应该是新鲜的，她想。她走过去，快速地掀掉了白布。
“啊——”
她控制不住的尖叫出来，然后立刻警觉地捂住嘴，但她无法遏制身体的颤抖眼中的恐惧——那是佩拉。
她不可能记错这张脸，霎时间，所有的谜团，线索如电流般快速汇入，刺激着她的感官。她痛苦地抱头蹲在地上大口地喘气。……许久，她抬头看向佩拉身旁那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吐了口气，站起来走过去颤抖地掀掉它——如她猜测的那般，那是他的向导。
一共六具尸体，四女两男，猜测应该都是搭档的哨向关系，跟他们进来时的分组一样。她在其中三个人身上找到了差不多的针孔——显然，他们的死因是一样的，应该是被人注射了什么致死的药剂。另外三个人身上暂时没有找到，但是他们的尸体都稍微变了样：明显的枯发，凹陷的皮肤和爆裂的血管。而且在三组搭档中都是一人被毒针杀死，一人尸体变异。
库洛姆把餐盘放在桌子上，她有些担心地看着那个缩在角落里的女孩。
“M.M你……不要紧吗？你是想喝点汤吗，或者来点面包？今天有你喜欢的蒜蓉……”
“够了。”
库洛姆惊讶地看着她，害怕地后退了一下，又忍住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昨天中午回来后就很不对劲，也不吃东西，今天的训练课也没去……”
“够了！凪，我说……”坐在角落里的红发少女，站起来，突然大声地喊了出来，但是看到那个紫发女孩缩瑟的样子，只好把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凪，我跟你说……”她想起昨天在那个地下室看到的尸体，和在旁边档案室看到的那些东西……我该不该告诉她？她抬头看着库洛姆还有些稚嫩的脸，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没事，没有什么，给我点汤吧，还有面包。我要蒜蓉酱的。”
库洛姆总觉得M.M最近怪怪的，她不再愿意跟她一起去食堂用餐了，即使去了，也没什么胃口。而且也不常在寝室里呆着了，虽然每次都是借着训练课的名义往外跑，但库洛姆直觉觉得有什么不对。她不太敢直接去问M.M，但是她知道，那个人有事瞒着她。她想起那个红发少女平时待她的样子，虽然多数时候凶巴巴的，但她知道，M.M还是关心自己的，在关键时刻总是能够保护自己。如果发生了什么，决不能让她独自承担，因为……我们是同伴啊。库洛姆定了定神，下定了决心。
脑海中一闪而逝，似乎曾经有个人也这样保护过她，保护过……所有人。
“这两个拿去，是这周的剂量。”工作人员把两管药剂递给M.M，她接了过来，眯着眼看着手中的玻璃瓶。
“别看了，快点喝，后面还有人呢。”那人催促道。
手里的这两管药剂，黄色的那种，是不定期给的试炼药剂，基地里所说的，评测每个哨兵能力的药物。另一管无色透明的，就是所谓的安定剂。据说这是为了保护未绑定的哨兵所制作的，里面含有向导素，能防止哨兵发生精神狂躁。这种药物制作成本昂贵，不是人人都能用得起的。大部分哨兵更愿意进入大型的、有实力的塔，除了能更有机会接触到优质向导以外，更重要的原因是只有大型的塔才能够做到稳定的，不间断的安定剂的供应。通常在拥有绑定的向导前，哨兵大多数都处在精神上的危险状态，能力越强，年龄越大，越是如此。而安定剂能大大降低狂躁和神游发生的几率，使哨兵的精神安全等级提高不少。
刚来到这个基地时，M.M曾为这里居然会为他们这种不正式的哨兵提供安定剂而感到惊讶，不过现在……她看着手中的两管药剂，心里冷笑了一声。
‘飒——飒飒——’
库洛姆赤着脚踩在碎石地上，柔嫩的双脚踏在坚硬的棱边上，但她却没感到丝毫不适。破败的建筑崴嵬而立，看起来十分萧条。她站在阳光的阴影处，看着长廊深处的那一片混沌。两侧石柱背着光打在地上落下期期艾艾的剪影，她模糊的看去，上面似乎有什么奇异的纹路。
她知道这里，这样的感觉，恍若跨越百年光阴，再一次踩上这条小径。这里是……是——
‘飒！——’
“啊！”她惊呼一声，忙抱着头蹲下来躲避，从长廊的黑暗里突然冲出一群白色的物体，飞快地贴着她的头皮飞过，她甚至感到硬质的羽毛飞快擦过她的脸颊，带着一丝掀起的冷风。库洛姆小心翼翼地抬头——那似乎是一种鸟。全身雪白，连眼和鸟喙都是白色的，像是没有一丝杂质。
她回头看着那群奇怪的鸟飞远，感觉这个破败的地方愈显得空寂了。那黑黢黢的长廊尽头，似乎没漏进一丝光，她双眼定定的望进去。
是什么？她在心底问。
‘库洛姆，库洛姆——’
一阵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模模糊糊听不大清。
“谁？有谁在吗？”库洛姆张皇着脑袋，环顾四周。
忽远忽近的声音环绕在空间的里里外外，让人分不清方向。
‘库洛姆，我的库洛姆——’
谁？好熟悉……
“凪——凪！”
耳边是谁大声的喊着她的名字，库洛姆惊吓地几乎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眼前是一撮模糊的酒红色——
“喂！我说，你还要睡多久啊？”少女不满的声音传来。
库洛姆喏喏地爬起来，端正了身体。“对，对不起，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不要跟我道歉！”M.M横了她一眼，然后撇过脸，慢吞吞地说：“下次困了就到床上去睡，不要再躺在沙发上，会着凉的。”
“哎？”
“喂！我，才不是关心你！……恩，谁叫你把我的位子占了！”
良久，她盯着库洛姆的脸，问：“凪，你……最近有没有什么想起来的？”
哎？想起来？是什么意思？库洛姆迷茫的抬头看着M.M，但是却看她一脸严肃的样子。
没有吗？M.M看着库洛姆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失望的叹了口气。她已经找出令自己遗忘的根源所在——加在那管安定剂中的其他的东西。也许是某些个人的原因，她似乎觉得自己记忆混乱的程度比其他哨兵轻微很多，只是感觉有些记忆衰退的迹象。她把那两管药剂全都倒在了事先藏在嘴巴里的海绵上，借此瞒过了那些白衣人。但她没办法告诉其他人，毕竟不能肯定所有人都是可信的，即使是当初一同受训的同伴。但她想要带着凪离开——这个单纯的女孩，她无法做到留她独自在这个基地里继续受这样的折磨，她更无法想象凪有一天会同那天她在地下室看到的那几个人一样成为这种实验的牺牲品。不，不只是她，所有人，当初一起来的这百来号人，都只是这个基地的小白鼠。而且往年，或者曾经，又有多少像她，像他们这样，向往着里世界生活的人死在这个基地里呢？
我没有这么伟大，她默念着，看着凪干净的侧脸。M.M离开家乡后就没结交什么朋友，找到这里也是她独自一人，但是她很珍惜这个跟她在一起生活了短短几个月的小向导，在她的计划里，至少能跟她一起逃出去。哨兵跟向导，也只有这种合作才能一起离开。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库洛姆明显的感觉到她的室友似乎变得更忙碌了。她不知道在M.M身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但她能感觉到那个女孩眼中传来的某种情绪——像是一种拼死也要去做的决心，一种破开所有阻碍的坚定，这种熟悉的感觉，像是与她一个陪伴过很久的人身上看到的一模一样。她已经远远不像是当初刚来到这里时那个总是嘲讽她，欺负她又自大的女孩了。
有什么东西被改变了。
“飒，飒——”
又是这里，在梦中么？库洛姆看着这处破败的庭院，脚下是碎石的小路，两侧是残缺的石柱。
还有那看不见深处的走廊。
只有这里，又是这个梦。
库洛姆平静地向前走去，她知道这绝不是单纯的梦境。
这里是如此的真实，又如此让人怀恋，像是很久未归的家乡……
家？
库洛姆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有些久远的碎片如雪一般飞快涌进她的意识里。她想起自从来到这个基地后……我是真的忘记了什么，她用手抚摸着那些粗糙的石柱，上面模糊不清的花纹也渐渐清晰地显现出来——
那不是花纹，而是一种刻字。排落有序，让她想起了之前在那本画册上看到的自己的笔记——
这就是我的记忆。
我最珍藏的东西。
库洛姆抱着一塌文件前往首领的房间，时间已经不早了，走廊上没什么人。剥落了白天那幅热闹忙碌的场景，这座百余年的建筑在夜色中显得有些肃穆。
她手中是整理好的，关于之前和复仇者交接的一些文件。游离于里世界中，不受规则掌控的复仇者，即使是彭格列也对他们敬畏三分。
她知道这个点首领还没睡——因为六道骸的事，首领这段时间一直很忙碌，晚睡已经是常事。
她现在去交文件一是汇报，二也是想提醒那个她爱戴的首领休息的时间。
“不行！我不会同意的。”
boss……？库洛姆抱着文件站在门口，里面明显有什么人在谈论什么，而且气氛不是很好。她在门口有些犹疑，不知道该不该在这个时候进去。
“哦呀，彭格列，你这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吗？”
这是……骸大人的声音？库洛姆头贴着门，不得不说，她现在这个样子和往日淑女的形象有些不符。
“骸！你明明知道我在担心什么！”
“kufufu，彭格列，你把我想的太脆弱了。这种小事对我来说……”
“是的，你很强。所以你在从水牢里出来后整整高烧三天。”
六道骸脑袋上的凤梨叶子抖了抖，笑得有点勉强：“彭格列，咱们能不提那个么？”
“不行！”沢田纲吉的急冲冲地回了一句。
“那你还能找出其他适合的人选吗？”六道骸的声音也低沉下来。
一阵沉默。
过了会儿，属于沢田纲吉的软软的声音又响起来：“骸……你不要这个样子好不好？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温软的，带着点恳求的语气。连库洛姆都要替她的boss抱不平了，骸大人又在任性了，她想。
又没了声息。
库洛姆听里面沉静了一会儿，然后传来一阵沙沙的声响。
好奇心驱使着她忍不住去推了推门——还好，门没有锁上。透着门缝，月光半洒在房内 叫人看着一片朦胧。
库洛姆眼瞳微缩——两个人影在月色下相依在一起，六道骸一手搭在沢田纲吉的腰侧，另一只手像是扣着他的下巴，又像是抚着他的脸。
云缓缓地略过夜空又静静散开，淡白的月光有些斑驳地落在房内的两个人身上，显得无比宁静。
骸大人……在吻boss？
库洛姆看着这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微微有些脸红。
作为一个向导，她对这种事并不陌生——体液交互是向导常用的安抚哨兵的方式。但并不只是那样，库洛姆悄悄看着这两人，他们之间充斥着那种温柔的、眷恋的情绪。两个人都在依靠着对方。
库洛姆不愿去打扰这样的场景，她轻轻地拢上门，准备离开——
“纲吉。”骸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不同之前的话中带刺，他的嗓音明显的染上一丝温柔：“我知道，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但是我，也会想……”
库洛姆有些紧张地站在首领室外，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该提出这个想法。但是——
她想起那天boss对骸大人说的话，骸大人现在不能乱用他右眼的能力，接那样的任务无疑是危险的。而且她深深的了解六道骸是怎么样的人：从来不会顾惜自己，总是任意妄为的，无法掌控的。她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因为boss，不知道骸大人现在会是怎样一副样子。
正因如此，她了解沢田纲吉绝不让步的原因，她也不会放心让骸大人这副样子去接受那个危险的任务。她深深敬慕着这两人，她不想看见他们苦恼争吵的样子，更不愿他们受伤。
一直以来，都是骸大人和boss在照顾我……是时候由我来保护他们了。她咬了咬唇，推开了眼前的门。
“凪！你在这里啊。”一个声音在远处传来，库洛姆看到一个身影朝她跑过来。
夜晚光线昏暗，但是那抹红色在黑夜里在黑夜中仍能显得明显。
她看着朝她跑来的M.M，突然想把一切都告诉她。
两个人相互抓着对方的手，同时开口道。
“凪，我跟你讲……”
“M.M，你听我说……”
哎？
咦？
……
“你，你先说吧。”M.M撇过脸，神色有些不自然。
“恩，还是你先说吧，我不是什么要紧事。”库洛姆脸有点红。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终于M.M按捺不住，脸色有点苍白地把她拉到一个角落里，轻俯在耳边对她说：“凪，我要……带你离开这里。”
库洛姆有些惊疑地看着她，她知道了什么？
“我跟你说，凪！”M.M有些焦急地捏着她的肩膀，但又不敢太大声，只能憋着气，压着嗓音。
“这个基地，根本不是想要培养我们，呃——”
M.M话说了一半，被库洛姆反手拽进墙壁的凹槽里。她看到库洛姆整个身子都贴了上来，嘴唇上突然被盖上了什么软软的东西。
所有的情绪都放空了，什么药剂、试验，那些零碎的计划，那些困扰着她日日夜夜的东西……全都被这扑面而来的柔软的精神波动掩盖了。
她感到自己仿佛沉浮在一汪池水中，微风轻柔地拂面而过，什么都不用想。脑海里有什么东西渐渐流出，但主人却没做任何抵抗。给她吧，全部给她，拿走，这样就好了，就这样吧，让我……
“喂！你们在干什么？”一束强光照射过来，M.M惊吓得立刻推开了库洛姆。
“我在给她做精神疏导。”库洛姆看着那个拿着手电筒的工作人员，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
M.M目瞪口呆地瞪着眼前的人。
那个白衣人举着手电筒朝她们脸上照照，又怀疑地看了她们一眼，然后才说：“早点回去，就要过宵禁了。”
待那人走远了，M.M才不屑地撇撇嘴，然后转头去看库洛姆。
“我说……”
“我都知道了。”
M.M愣了愣，想起刚刚的事，脸上立刻像被火刮过一般烧了起来。她红着脸，气急败坏地说：“你居然偷窥……”
她一抬头，看着库洛姆睁得大大的紫色眸子，又败下阵来。
“我……真是！”
“刚刚我感到有人来了，情急之下才会这样，比较好糊弄。”紫发少女胶着着手指，有些不安地说。“你生气了吗？”
“……”M.M彻底没话说了。
“你确定要这样？”
“我不能这样白白来一趟，这些事情很重要。我一定要带出去给boss看。”
M.M面色有些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比她还稚嫩的紫发少女。谁能想到她居然是大名鼎鼎的彭格列的人。那座塔是里世界的庞然大物，对于他们这些处于底层的哨兵向导来说，那更是神话。
“你说……那什么艾斯什么什么……”
“艾斯托拉涅欧。”
“对对，艾斯托拉涅欧。这是搞什么的？”
库洛姆顿了顿，眼色沉了点，开口道：“以前一个搞人体实验出名的塔，后来被毁了。”
“毁了？是谁做的？彭格列吗？”
“不清楚呢，我也是这几年才加入彭格列的，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
M.M有点沉默下来，但是接下来要做的事让她有些担忧，这完全是计划之外的事。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十分沉闷，她想要讲些什么让自己放松下来。
“哎，凪。”她突然有些开心地笑了笑，“你说出去之后，你带我去彭格列好吗？”
库洛姆有些惊讶的看了她一眼，碰到了这样的事她还对里世界抱有期待吗？”
“做一个哨兵并不是很好的，M.M。”她慢吞吞地说：“其实当个普通人会更安心。”
M.M停下来看了她一眼，问：“那你呢？你在彭格列呆的安心吗？”
库洛姆顿了顿，她想起了骸大人、想起了彭格列的伙伴们，其他守护者，还有boss柔软的、温暖的笑脸。她有些怀恋又幸福地笑了笑，“我非常喜欢大家。”
M.M看着她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样就够了，她想，能让你露出这样幸福的样子的，就是一定好的。
两个人在黑暗中摸索着，畏手畏脚地摸进那个地下室。比起M.M的担忧，库洛姆内心更多的是激动——近三个月的卧底调查终于要有了结果，只要把这里的证据，关于这个塔暗自进行人体实验的证据带出去，几乎一切疑团都会解开。所有之前针对彭格列的种种指责，对于十代首领立的新法的抱怨和压力的问题全都会迎刃而解。全部的矛头都会指向埃斯波西奥，而十世签下的关于这方面的协定也将得到贯彻。
我终于可以帮助boss了，骸大人……
莫雷多正举着手电筒打算回宿舍。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快步走着。
“啊啊，真是麻烦啊，这种夜巡。”反正在这个基地里也不会有人敢在晚上还在外面晃动。刚刚在广场上碰到的那两个女孩被他轻易地略过了——完美的无害的外表，几乎没什么可疑的，不是么。
莫雷多来到这个基地工作已经有五年多了，接触哨兵和向导的研究已经将近8年。他出生于一个小小的家族，祖上有一些血统，但评级都不是太高。由于父辈们和普通人的结合，流传到他这一代，血液里流淌的这方面的基因已经是十分稀薄。成年的时候，他能感受到自己周身流淌的微弱的精神波动，但甚至无法形成磁场。即便如此，他还是不顾父母的反对投身于这个世界中——也许是刻在骨子里的基因作祟，不管再怎么稀薄他也无法轻易放弃这个身份。他从小痴迷于哨兵和向导之间精神力的研究，他知道凭现在的实力是无法把家族带到过去那个样子了，但日益精进的科学技术给了他希望——破解哨兵和向导之间的密码成为了可能。一旦了解并掌握精神力，精神波和磁场之间的种种关联就有可能实现完美的人造体的构想。这是可以打破传统的哨向等级评定地伟大构想——所谓的先天基因可以被放弃，而实现依赖后天的改造来产生超优质的哨兵和向导。正是抱着这个目标，在他了解了埃斯波西奥的事后义无反顾的加入了这个塔。他无所谓这个塔现在是否弱小或是强大，即使是名不经传也没有关系——在彭格列的严格管理下，特别是十多年前发生了像艾斯托拉涅欧那样的事之后，全欧洲几乎所有的有关人体实验方面的东西都被停止了。一方面是迫于彭格列作为里世界地下政府的压力，其次，大家也都不愿意看到像艾斯托拉涅欧那样的惨剧再次发生。
莫雷多对此不屑一顾——有多少伟大的研究和发现是与社会舆论背道而驰，总有一天在那些人自己尝到这些研究带来的好处后才会知道自己曾经的言论是多么的无知。
刚开始他看到那些鲜活的生命一批又一批死去的时候心里还有点不自然，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能够完全安慰自己了——伟大的事业都是要由鲜血铺垫的，没有牺牲哪来的结果？他们最终会为自己所奉献的事业而自豪的。
莫雷多检查了一圈后没什么异常，来到宿舍的大门口……该死！门卡呢？
档案室内，两个人正异常忙碌地记录着什么。
她们没法带着这些资料出去，太过庞大而明显了。她们也不可能搞到什么拷贝用的仪器或磁卡。因此，这个档案室内，数以万计的，从这个基地建成以来就一直存录的档案，全部要经由M.M筛选出重点然后由库洛姆记下来。用快速扫阅的方式，把这些文字以图片的形式记录下来，印刻在精神图景内，等回到安全的地方后在去仔细解读。这是在科技还不发达的过去作为间谍的哨兵向导常用的偷取情报的手段，需要极其高超的记忆能力和信息分析能力。这种对于普通人来说几乎不可能的事流传在高阶哨兵向导之间，虽然在科技日益发达的今日逐渐被电子拷贝所取代，但它毕竟是作为哨兵向导自身的能力，总会在出其不意的时候发挥关键作用。
——比如现在。
“这里，是他们去年实验人员的死亡时间的记录。”M.M把一沓纸递给库洛姆。
由于电子资料库上锁的缘故，她们直接放弃了电脑转而投向那些密封的保险柜。这种传统的机械密码锁在一对合作良好的哨兵向导面前形同虚设，反正重要的档案也一定会保留纸质文件。‘把时间效益最大化。’M.M还不忘了开个玩笑。
“3月14日，71号反应……生理病症……17日，死亡，体表干枯……”
“搭档死亡……处死剩余实验对象……”M.M的瞳孔微微放大，她想起之前看到的那六个人的尸体。之前的猜测被证实了，那三个，身上有针孔的人确实是被人害死的。只是因为失去了搭档的他们不再有研究价值吗？她绝对无法认同任何生命被如此轻易地对待，她想起之前在食堂那个失控的男人，那个总是笑着的，一脸热情的男人，在失去了精神的另一半竟会发出那样恐怖的波动，而他的下场也显而易见。
如果我，或者凪，在接下来的实验中死了，留下来的那个人也会遭受如此对待吗？一想到这里，她的情绪就止不住地翻腾起来，愤怒的感情随着精神磁场在疯狂地翻涌。
“M.M？”库洛姆有些不安地回头问她：“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看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被库洛姆的声音惊醒，M.M轻轻喘着气说。
库洛姆仍旧担忧的看着她，刚刚M.M发出的情绪是她从来没在她身上体验过的。强烈的，仿佛要破坏一切的强烈的情感，还带着深深的恐惧与担忧。
“没关系的。”她从椅子上下来，走到那个蹲坐在地上的红发少女身边，握住她的手。“很快，就要结束了。我们离开这里，一起回彭格列。大家都很好，boss也很照顾我，我们再也不用担心了。”
昏黄的灯光下，她看着眼前这个紫发少女盈盈闪烁的眼瞳，她突然觉得一切经历的困难都不过是即将开始的自己所期望的那种生活的考验。这里的一切不过是虚影，只要……未来的你，和我……
“你们……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两人一瞬间回头看去，背着光，门口那个高大的人影，他的影子投映在她们脸上，几乎叫人绝望。
莫雷多表示这是他来到这里工作后最倒霉的夜晚，没有之一。即使他的同伴们也几乎都被人从梦中拍醒的事实也熄灭不了他现在愤怒的心情。
“到底是谁！我一定要活剥了他们的皮！”旁边的人正愤怒地大叫着，显然，其他人的心情也不比他好多少。
“快追！再叫点人！别叫她们跑了！”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对方只有一个B级哨兵！着你们都拦不下来吗？”莫雷多有些焦躁地大喊。因为发现把门卡忘在了地下室的办公室而回去取，却意外发现了两只擅闯禁地的小老鼠，虽然最后还是被发现了，但却纯属侥幸。发生了这样的事，不知道作为今晚值班人员的他会受到怎样的处罚。
“大，大人，”一个士兵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哈……哈……那边，她们，有……哈，有一个，是，是A级向导。”
“……”向导本就十分稀少，高级的，优质的向导更是少见。这个基地建立了这么久，每次实验的人都被限制在一百人左右，主要原因就是根本找不到那么多向导。高阶的向导更是一手都能数的过来。当下，他不知道是该心痛这个高阶向导居然不能为我们所用还是考虑这个A级向导的加入，会大大增加他们这次任务的难度。
“凪！快点，这边，我记得那里有个路口……”M.M拽着库洛姆疯狂地向前跑，五感全部被调到最大，密切关注着周围的一切声息。
“哈……哈，我……”库洛姆有些不支地跟在她后面——准确的说，是被拖着跑。
向导更加注重的是精神方面的能力，在体力方面与哨兵比起来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M.M早就注意到身后的女孩跟不上的事实，但她没有办法，现在不是安慰人的时候。几乎半大个基地里的护卫都出动了——该死！她从来不知道这种地方还有这么多隐藏的军事储备。
不过其实这也是应当的，这里毕竟是隶属于一个正式的塔的较为大型的实验基地，没有一点军事防备是不可能的。只能说这两个少女尚为稚嫩，无法考虑到这么多。
“干得好！凪。”M.M注意到暂时没有人追上来了。这是库洛姆一路上都在不断地给后面的哨兵下暗示的结果，虽然这样匆忙下的暗示不会从根本上起到作用，但起码延缓了他们的脚步。
后面的女孩听到她的称赞微微的笑了笑，但实际上，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来下新的防线了——一次性对几十个哨兵下暗示，即使是粗糙的浅层暗示，但也是个巨大的负担。她现在几乎处于透支状态，而且还必须分出一部分力量保护自己的精神海。
她不知道她的同伴会把她带到哪里去，即使她十分愿意相信她，但是对她来说这种盲目的、没有目的地的逃亡更加加深了她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她几乎已经做好了准备，一旦没有退路，就立即切断与精神图景的联系。虽然这样会使她彻底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而且会有神游的风险，但是，这样就能确保那些信息能够不被泄露地传达出去——只要骸大人发现联系不上她了，只要他能够进到精神图景里面，就一定能发现她留下的信号。而彭格列只要付出一个A级向导的代价，就能得到足以击垮一座塔的情报，怎么想都是值得的。
库洛姆越想越觉得轻松，她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自己留下拦住后面的追兵而让M.M先走好了——M.M还有她期待的生活，而自己已经满足了。
M.M用力撞开门，铁链和木板摩擦着发出一阵尖锐的、刺耳的声响。
她费力地搬来房内的沙发，桌子之类的堵住门，然后绕道房间里面打开窗户——这样可以造成她们从这里逃走的假象，而她自己，拉着库洛姆悄悄地躲进了地下室里。
她们已经逃出了那个基地的范围，现在已经来到一处小农场附近。她们现在藏身的屋子是在农忙季节方便农民劳动而建造的，现在已经不住人了。
地下室里还储存着上个夏季收获的浆果——虽然现在已经是果干了。
“这个。”M.M找到一些看起来还能吃的东西——一把花生。天知道这些花生在这里放了多久，果仁已经完全皱成一团了，又硬又韧，难以入口。
但现在她们俩也没法顾忌这么多了，一晚的奔波十分消耗体力，而且追兵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追上来。这座屋子临近大路，很容易被发现。只要他们看到这座屋子就一定会来搜查的吧，M.M想，而自己那些小儿科般的掩饰不知道能否逃过他们的眼睛。
M.M有些焦躁——已经凌晨了，太阳马上就要出来，借着夜晚的黑暗她们或许还能掩藏行迹，但是一旦稍微有点光线出来，在众多五感发达的哨兵的眼皮底下她们根本无处可躲。因此现在绝不是休息的恰当时机，但是没有办法，她或许还能在坚持一下，但是库洛姆作为向导，这样长时间的体力运动实在有些难为她了。M.M看着坐在一旁的库洛姆，感觉她似乎连坐都坐不稳了。
她剥了一颗花生塞进嘴里，干韧的果仁几乎没有任何口感可言，她有些不耐烦了，干脆直接咽进肚子里。
她转头看了看库洛姆，看到那个女孩正窝成一团，盯着手里的花生发呆。她的心情突然差到了极点，愤怒之下她想也不想直接吧库洛姆拽了起来——
“喂！我说你，在做什么啊！脑子坏掉了吗？”她盯着库洛姆苍白的小脸，生气地吼道：“你以为我是为什么才会在这里停留？要不是看你撑不住，我早就走了！哪有那么多事！倒是你——在这里发呆，却不吃点东西补充体力，你以为等天亮了你还有力气走吗？”
手里的人没有作声，M.M低头仔细地看去，发现她连嘴唇也没了血色。
“……”
“好啦，我也不是怪你。要是想逃出去的话就好好休息。不想吃的话就算了，我去给你弄点水……”然后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拽住了她的衣服。
“我们……是不是走不了了……”
拽着她衣服的小手有些颤抖，不，是整个人都在颤抖。M.M无奈地蹲下身，库洛姆低着头，看到她的眼圈有些发红。
“这还是那个热血昂扬的凪吗？”M.M轻笑着问。
“哪，哪有……”库洛姆擦了擦眼角。
“你在担心什么？不是你说能回去的吗？你还说要带我会彭格列呢，你要放弃了吗？”
“不，不是的。我只是觉得，我拖累了M.M……”
“……什么？”
“要是……要是不是我任性地要去取那边的资料，也不会被发现落得这样的境地吧。都是因为我的任性，都是我连累了你，你也……一定是这样想的吧……”
库洛姆低着头，内心的自责与后悔几乎淹没了她，以至于她没有发现前面人的情绪。
“！”库洛姆感觉一股力量粗暴地把自己拉扯去过。
“啪——”
库洛姆怔怔的撇过脸，泪水失措的从她眼角涌出来，脸上火辣辣的刺痛感提醒着她——她被打了，被M.M打了。
果然，她也觉得是我的原因吗？她也觉得我是累赘吗？她讨厌我了，她不再信任我了……
比肉体上更加深刻的苦楚吞噬着她的脑海，她不想要在这个时候哭，但泪水跟本无法被制止地往下落。她胡乱地抹着脸，眼泪把她的睫毛都黏在一起，看起来十分可怜。
“对不起，对不起，”她听到自己嘴里麻木地念着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
M.M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不知所措的少女，她还从来没见过她这般凄惨的模样。但她没有升起丝毫的同情心，即使把她弄哭的人似乎是自己。
“够了！”她拽过库洛姆的手：“我为什么生气，我为什么打你？你还不清楚吗？”
“因为……因为我拖累了M.M……”库洛姆抽噎着，吞吞吐吐地说。
M.M立刻扬起手，作势又要打她。吓得库洛姆赶紧闭上眼睛。
“蠢蛋！白痴女人！”M.M生气地大骂。
“你以为我是你吗？我怎么可能会想这种无聊的事！在我跟你做出那个决定而我又不反对的那一刻起，我就有了跟你一样的目标！”
库洛姆睁大眼睛望着她。
“你以为到现在为止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吗？确实，刚开始我也有想过什么都不告诉你直接带你走，但是现在——我已经做好跟你开始新生活的准备了不是吗？既然说好了要一起去彭格列，那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任务就是我的任务，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
库洛姆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红发少女，咬着嘴唇激动地说不出话来。泪水再次涌上来——不过这次是喜悦的情感。
“所以说，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谁拖累谁的话了。我们一定能逃出去的”
“恩。”库洛姆乖巧地点了点头。
M.M看着窗外，目光有些晦涩不明。天色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浓重了，一切都预示着她们剩余的时间不多了。她看着远处，那里有一条大河，在陆上那些人迟早会顺着踪迹找过来，但是水的话就不一样了。只要在水里，任何人都一样，谁都没有优势，更重要的是——流水会替代她们的脚步把她们送离这里。但是还是不能追得太近，不然河流的遮掩就失去了意义，必须要拖住他们足够长的时间。她看着农场对面的那座工厂，脑海中有了些想法。
“你确定她们往这边跑了？”
“可，可是队长，这不是大家一起分析的结果吗？那些痕迹很明显……”
“够了，我不想听你们废话，给我看结果，天亮之前给我抓住那两个家伙。”被称作队长的那个人大手一挥，周围的人都纷纷散出去在这建筑附近寻找。
“队长，”又一个人跑过来说：“我觉得她们还是躲到那个工厂的可能性大一点，毕竟她们跑了这么久肯定已经精疲力尽了，应该不会选择在这样空旷的地域上继续逃吧。而且我在那建筑附近感受到了精神波动，她们应该是做了一些防范想要背水一战吧。”
“有道理。”队长思索了下点了点头，喊了一声，带了十几人进到工厂里去。
建筑里面十分昏暗，所有人都心生警惕。他们知道这两个人中有A级向导。高阶向导对低阶哨兵的杀伤力是不言而喻的，一路上他们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损失，但每个人都被这个向导搞得精疲力尽。虽然种种痕迹都表示她们就在不远的前面，但却始终看不到人影。
不管怎么说，她们都是知晓了基地最重要的机密，绝不可以这样放她们离开，特别是那个向导，上头要求尽可能活捉。如果这里的情报被彭格列或者他们的同盟知晓，绝对会波及上面的塔的吧，至少，这个基地里的所有人，一个都脱不了干系。
M.M站在暗处紧紧地盯着渐渐走进来的人，嘴角划过一抹冷笑。
不会让你们逃出去的。
M.M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被水洗过一般，而事实上，她感觉快要被烘干了。
她利用工厂油管里的油摆成一个阵势，然后快速点燃，高温吞噬着她的意识，汗水流出来又被快速蒸发。她快速地在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希望用疼痛刺激着自己不要晕过去，但着只是暂时的，治标不治本——血液的流失加重了她脱水的症状。
“哈，凪……”
她看着不远处还被困在暗示里的人们——库洛姆用尽力气在这里下了一个巨大的暗示，足够使这一整队数量的人全部中招。从他们踏进工厂的那一刻就已经进入了精神幻觉。但这暗示很浅，绝对支撑不了太久，而且随着周围温度的升高与精神世界的反差越来越大，暗示越来越不起作用——
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挣脱出来。
她必须在他们清醒过来之前利用火势形成一个绝对的困局。她没让库洛姆留在这里，而是让她去河边上解船。下了暗示之后她就精疲力竭了，留在这里既帮不了什么忙说不定还会成为拖累，而M.M也自信靠自己能完成这最后的任务。
“嘿嘿……”她突然笑了起来，也许是高温产生的幻觉，她竟然看到了凪在向她招手，“别急，很快，我们就能……”
她不受控制地缓缓地朝那个紫发少女走去，脸上还布满幸福的笑容。
“我做到了，凪，我做到了，我们走吧，永远在一起。”
而那个紫发少女也朝她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朝她走来。
“！”
她意识到什么不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面前的紫发少女开口发出蛊惑的声音：“怎么了？你不过来吗？”
“这就想骗我吗？”M.M低声喃喃道，“什么时候，你们什么下的暗示……”她苦笑了两声，“还是疏忽了啊，太得意忘形了。”
眼前的景色缓缓浮现出来，还是在那个工厂里，昏暗的环境，绝对的热度。
“不要以为我们就没有向导，”一个中年男人缓缓开口，“你的那个搭档确实很厉害，居然能让我们这么多人全部中了暗示，不过还是太嫩了，如果真是A级向导释放出的暗示可远不止这么点时间啊。”
“等我们中有人意识到不对后直接反暗示于你了。”那个人耸了耸肩又说：“你不应该和你的搭档分开，没有向导的哨兵在精神领域跟瞎子没什么两样，如果她还在的话你就不会那么轻易中招。”
哼，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一个人留下啊！M.M咬牙切齿地想，现在一切计划都被打乱了，她在快速思索着要如何应对当下的局面。周围的火势很大，看来她落入暗示的时间并不长，一切都还有机会。她看着不远处堆在一起的油罐，眼神暗了暗。
只希望凪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离开。
“好了，别废话。”一个看似领头的男人走了出来，“反正你落在我们手里是逃不了了，告诉我们你的搭档在哪里，我们可以免除你的皮肉之苦。”
“呵，你以为，你们真的万无一失了？”
“你什么意思？”那人皱了皱眉，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看到这个女孩的嘴角露出一抹疯狂的笑意。
库洛姆在河的码头焦急的等待着，她仰起头尽力朝那个炼油厂的方向望去。
从M.M提出这个计划开始她就一直很不安——太冒险了，但是一旦成功，她们就真的自由了。
这是一场豪赌。
她精心设计了一道暗示，但是毕竟太过庞大，在细节上还是略显粗糙。成败的关键其实都在这道暗示能否起到最大的作用上，看它能给M.M争取到多少时间。
希望对方没带进向导，或者级别越低越好。库洛姆在心底暗暗祈祷。
天光渐渐露了出来，库洛姆内心的不安越来越重。她想起M.M再三嘱咐她的话：如果天露出一点光亮的时候她还没出现在码头，那不管怎么样她都必须先离开。这是最最安全的措施，因为一旦失败，而库洛姆没有来的及离开的话，那她就会彻底暴露在对方的眼皮底下——白天无法提供给她任何掩护。
现在库洛姆焦急得几乎要哭出来，因为已经到了她必须离开的时间了，但是他还没有看到她同伴的身影。
再等等，再等等吧。她内心存着最后一丝希冀，还没有看到敌人的身影，M.M应该还没有失败。
库洛姆坐在小船上，手里还攒着系在码头上的的绳子，天已经微微泛着红光，她手一直在颤抖。她知道她现在已经违背了M.M的交代——已经远远超过要走的时间了。
她咬着嘴望着炼油厂的方向，强忍着不让自己落下泪来。
突然，一阵震天的爆炸声响起，惊吓得库洛姆一下子没有抓紧手里的绳子，水波马上把载着她的小船冲了出去。
“哎——”库洛姆焦急地往前伸手，但无济于事，晨风已经把船吹得离河岸有好些距离了。
晨曦照耀在翻着波浪的河面上，粼粼闪烁，显得无比璀璨。
库洛姆呆呆地望着远处那冲天的火光，猩红的颜色映在微光灿灿的水面上闪烁着奇异的色彩。河水的声音隔绝了远处嘈杂的声响，一切不必要的杂音全部远去了。
一种温柔的磁场环绕着她得小船，库洛姆干涩着眼，只觉得无比的寂静。
终于……写完了。作为96线，却感觉M.M的戏份更多一点，可能是因为她在这里的定位是保护者的角色。然后她虽然帮助库洛姆逃走，但自己却没法离开了。关于那个新生活的期待也只能永远留在库洛姆的梦中了吧。
说起来，其实库洛姆也欺骗了M.M啊。在晚上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刚恢复记忆，怕是谁都无法彻底相信吧，她接着那个所谓的借口，吻了M.M 趁机探取她的精神片段，因为不大相信用嘴说的，于是干脆自己去看。谁知道后面就彻底成为伙伴了呢，从某点上说96也是很天真。
然后关于M.M，不知道有没有写崩，因为她在原著中戏份太少了，也不太好把握她的性格。原著里大概是个娇蛮的不良少女？希望没有OOC吧……
这篇断断续续也写了很久，整个四月都非常忙，最忙的时候一周同时有三门课结课，所以有两周基本没有动笔……哎 其实也就是懒。作业弄累了只想着休息啦。
总体来说感觉中间很多段落衔接有问题……连不起来，很多剧情设定也都很牵强，没什么逻辑。主要还是托太久啦，有时候写着写着就必须驱做别的事了，回来之后想好的又忘掉了，只好一拖再拖。最后那几段，也是今天才构思好的剧情，现在回过头想，是不是写得太矫情了，也没什么战斗场面【十分不拿手】。反正本来在大纲中的打斗场景最后都被别的剧情代替了，实在写不出来，完全不知道要怎么打。非常遗憾。
想到现在的剧情……大概后面就不会有96太多戏份了吧，她的任务已经结束了。
最后那个敌对的势力……我在自己捏造和密鲁菲奥雷之间整整纠结了两周都没有结果。然后昨天就突然定下来干脆就自己捏造吧，因为如果设定白兰的话全文肯定要托很久的剧情，但是我现在完全是写到哪儿算哪儿，【没有大纲】所以干脆就这样一了百了。见笑了。
